长久以来,民间流传着许多古代巾帼英雄的故事,如花木兰、樊梨花、杨门女将、梁红玉等。但这些人要么是民歌、演义中的人物,要么就是身份并非正式的将军。数千年的中国历史上,实际上只有被明朝崇祯皇帝诗赞“鸳鸯袖里握兵符”的女将军秦良玉,凭战功封侯列爵,是历史上唯一被载入正史将相列传的巾帼英雄,填补了正史将相列传中长期以来无女性的历史空白。
尚武:苗女练兵
秦良玉(1574—1648年),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是一位苗族姑娘。她的家族虽因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而汉化,却仍保持着苗族强悍崇武的特点。她年少即有“执干戈以卫社稷”之志,且禀赋超群,文翰得风流,兵剑谙神韵。
22岁时,秦良玉嫁给石砫宣抚使马千乘为妻,一身文韬武略派上了用场。几年时间,她就帮着丈夫训练了一支骁勇善战的白杆兵。
所谓“白杆兵”,就是以持白杆长矛为主的部队。这种白杆长矛是秦良玉根据当地的地势特点而创制的武器。白杆长矛以结实的白木为长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作战时,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悬崖峭壁瞬间可攀,非常适宜于山地作战。
平叛:崭露头角
秦良玉首次崭露头角是随夫参与平定播州(今贵州遵义)土司杨应龙叛乱。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秦良玉夫妇大败前来偷袭的叛军,并乘胜反攻,连破金筑寨、明月关、清水坪等七寨,直抵叛军老巢桑木关。面对峻岭雄关,正当身裹重甲的官军束手无策之时,白杆兵却立显神威,以高超的攀爬技术和特制的白杆长矛勾持而上,协助各路官军荡破险关。杨应龙在慌乱中自缢身死,播州之乱平息。
此次平乱,石砫白杆兵战功卓著,被列为“川南路第一有功之军”。明代名将李化龙还特别送给秦良玉一面银牌,上面刻着“女中丈夫”四个大字,以示感佩。
驱虏:闻名天下
在秦良玉40岁那年,马千乘不幸冤死狱中。朝廷查明真相后,因秦良玉屡立战功,令她继任丈夫的官职。从此秦良玉卸裙钗、易冠带,侍女卫队皆戎装雄服,南征北讨,声威远震。
天启元年(1621年),努尔哈赤攻占沈阳。秦良玉兄邦屏、弟民屏率白杆兵强渡浑河,与后金军激战,杀敌数千,欲夺回沈阳。可惜终因兵力悬殊,秦邦屏战死疆场,秦民屏重伤突围。秦良玉闻讯后,与其子马祥麟亲率三千精锐从石砫赶来。与后金军接战时,马祥麟目中一箭,拔之力战。
后来明廷论及此战,誉之为“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秦良玉所率白杆兵亦于此战以“杀虏数千人”扬名。在战场上,白杆兵“虽力细而死,至今凛凛有生气”,十分振奋士气,以至于连后金军也视之为劲旅,不惜“重购川兵”,千金悬赏。
勤王:功勋卓著
崇祯二年(1629年)12月,皇太极率军绕道喜峰口,攻陷遵化,直抵北京城下。次年,又向东攻占永平、滦州、迁安三城,形势极为险峻。
崇祯皇帝匆忙下诏征调天下兵马勤王。秦良玉闻讯,不仅“出家财济饷”,更是火速率白杆兵兼程北上。当时,各地先后赶来的十余万官军均屯驻在蓟门近畿一带,互相观望,畏缩不前。独秦良玉率领的白杆兵奋勇出击,接连收复迁安、永平、遵化等四城,皇太极不得已撤兵,无功而返。
为此,崇祯皇帝特在平台召见秦良玉,赏赐“彩币羊酒”,为其加官晋爵,并御笔赐诗四首。崇祯皇帝有生之年除赠秦良玉诗外,仅有赠杨嗣昌的五绝诗传世,如此殊荣,足可见秦良玉之丰功伟绩。
《明史·秦良玉传》浓墨重彩地记载了秦良玉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北上援辽、平奢安之乱、万里勤王、抗衡义军等一系列军功,为后人展示了一位坚决反对民族分裂、始终维护国家统一的精忠报国英雄形象。危机关头,秦良玉和她的军队总是冲锋在前。除了冤死狱中的丈夫马千乘,秦良玉的三位兄弟秦邦屏、秦邦翰、秦民屏,独子马祥麟,儿媳张凤仪,侄子秦拱明等皆在剿匪和抗清中战死沙场,可谓一门忠烈。
清顺治五年(1648年)端午节过后,秦良玉在一次阅兵后,刚刚迈下桃花马便溘然而逝,结束了她驰骋疆场、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生,享年75岁。秦良玉凭战功累官至太子太保、镇东将军,封忠贞侯,赐一品诰命夫人,谥忠贞。在重庆忠县,至今还留存着秦良玉故居和她用过的武器,当地百姓提起她的事仍如数家珍,无不为家乡出了这样一位“鸳鸯袖里握兵符”的女将军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