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人物。孔融是孔子的二十世孙,因“融四岁,能让梨”而家喻户晓。但就是这样一个从小谦虚有礼的孩子,长大后的人生轨迹却让人不胜唏嘘……
天才出少年
孔融早慧,十岁时随父亲去洛阳,并独自一人前去拜访名士李膺。李膺一向不喜外人打扰,访客若非当世名人或李家亲信,门客一般不予通报。孔融却毫不畏惧,径直对门客说自己是李膺的亲戚,得以进门。
李膺看到小小年纪的孔融,好奇地问:你与我是什么亲戚呢?孔融机灵地回答:吾之先祖孔子曾与君之祖先老子有师友之谊,延至今日你我二人,自然算得上亲戚了。不得不说孔融确实会套近乎,本来不相干的两个人,经过他的一番解释就有了深厚的渊源。在场宾客无不感到惊奇,太中大夫陈韪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孔融听完立即回道:观君之容,想必小时候一定很优秀吧。陈韪一时竟无言以对。
从以上对话不难看出,孔融不乏牵强和诡辩之嫌,但同时颇具智慧和机敏。不仅如此,据《后汉书》记载,孔融十三岁时其父去世,孔融悲恸不已,甚至哭到无法站立,需要别人搀扶,父老乡亲都认为他非常孝顺。
就是这样一个幼年时已显现出不凡人生气概的“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后的人生经历却跌宕起伏,一生都未逃脱“大未必佳”的谶语。
屡次得罪曹操而不自知
成年后的孔融头顶东汉名士的光环,明明是儒生,却走上了政客的道路,历任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北海国相等职,时称“孔北海”,在文学上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建安元年(196年),袁谭攻北海,孔融在城外兵戎相见时仍然谈笑自若,甚至还自顾自地读书。夜里,整座城被攻陷,他这才匆忙逃亡,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虽然孔融自负才学,但危急时刻却抛妻弃子,这也是其令后世之人诟病的地方。
说到孔融,就不得不提曹操。曹操在历史上是求贤若渴的典范,孔融却与其水火不容。也许孔融并不是故意要和曹操作对,而是他们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里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价值观。
建安九年(204年)8月,曹操攻下邺城,其子曹丕私纳袁熙妻甄氏。孔融听闻后写信给曹操:“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意思是说,从前有武王伐纣,把妲己赐周公,今有您效仿武王,将甄氏赐给世子,又是一段佳话呢!
曹操起初并未看出孔融的嘲讽之意,反倒认为孔融是建安七子之一,学问高深,知道不少历史典故。本着谦虚求证的态度,曹操给孔融回信询问这出于何经何典,谁知孔融轻飘飘地答道:“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原来,这竟是孔融的主观臆断,根据现在推想过去,讽刺曹操父子二人呢。
东汉末年,征战不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为军队士气考虑,同时为了节约粮食,颁布了严厉的禁酒令(酒要用粮食酿造)。孔融却针锋相对地写了一篇《难曹公表制禁酒书》,列数圣哲先贤因酒而建功立业的史事和传说,并且盛赞“酒之为德久矣”!甚至还搬出“歪理”质问曹操:夏桀、商纣因为贪恋女色而失去了国家,以此论之,你怎么不禁止婚姻呢?
究其原因,孔融是个好酒爱客之人,常叹曰:“坐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曹操本身也好饮酒,否则怎能写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样的千古名句?但孔融作为官员,理应主动遵守朝廷政令,而他却为一己私利公然抗命,实属不该。
言语狂悖引杀身之祸
我国历来推崇谦让、孝顺的美德,在孔融让梨的故事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但长大后孔融的言论却“跑偏”得有些厉害。在他看来,若遇到饥荒,仅存一点食物,如果父亲不好,宁可将食物送给路人,让父亲饿死;他还说过,母亲就像一个盛放东西的瓦罐,子女生下来就如同从瓦罐里倒东西出来,并没有特别的恩情,难道还要侍奉瓦罐终老吗?
这些话在以《孝经》作为治国理政行动纲领的汉代绝对是大逆不道的。此外,孔融与其好友祢衡还互相吹捧,祢衡赞孔融是“仲尼不死”,孔融称祢衡是“颜回复生”,两人目无儒家圣贤。建安十三年(208年),孔融被曹操以不孝罪名处死,并株连全家。对自己的结局,孔融应该也是有所悔恨的,正如他的《临终诗》开头所说:“言多令事败,器漏苦不密。河溃蚁孔端,山坏由猿穴。”
据《世说新语》记载,孔融被捕后向差使求情,希望可以保全两个孩子的性命,而他的儿子却从容地说:大人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此等见地和骨气可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拥有的,他保全了父亲最后的颜面,为孔融传奇又悲剧的一生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