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界人口总数已突破80亿，人类重塑着地球的面貌，深刻影响着其他物种的生存。回首人类走过的数百万年演化之路，我们的祖先在漫长的岁月里书写着惊心动魄的故事，甚至可能一度面临“团灭”危机。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93万年前，人类祖先陷入灭绝危机？

追溯生命的过往，是人类从古至今的执念。你是否好奇过，这颗承载着80多亿人口的蓝色星球，在百万年前曾居住着多少人类祖先？答案可能出乎你的意料。

“约93万年前，现代人类的祖先几乎灭绝。”这是中国科学院上海营养与健康研究所研究员李海鹏及合作者给出的答案。相关研究成果刊登在国际顶尖学术期刊《科学》上。

研究人员通过观察现代人类基因序列的多样性，来推断历史上人类祖先的群体规模。遗传多样性越低，说明人口越少。研究结果很惊人：约93万年前，人类祖先的人口数量从约10万下降到约1000，失去了大约98.7%的群体成员。在超过10万年的瓶颈期，地球上的可生育个体数平均仅有1280人。这或许是人类最接近灭绝的时刻。不过，靠着这股微弱的力量，我们的祖先最终挺了过来。

不过，这项研究估算出来的1280人并不是当时地球上人类祖先的全部人口，只是能生育的个体，没有考虑到儿童、老人和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无法生育的人。因此，当时的人类祖先应该不止1280人，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人类祖先彼时面临着何种困境？

这项研究认为，93万年前，人类祖先数量急剧下降，很可能是因为地球气候的急剧变化。当时，地球进入了一段严酷的冰期，全球温度下降，非洲非常寒冷，同时出现了严重的干旱，一些被现代人类祖先视作食物来源的物种数量下降甚至消失。气候剧变、生存环境恶化、食物难以果腹……种种因素让他们举步维艰，生存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不过有学者对此研究结果表示怀疑。人类学家安托万·巴尔佐认为，关于恶劣气候的事实无可争议，但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当时人类种群的减少跟气候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一位专门研究古代种群的遗传学家对整个研究也心存疑虑，他认为这个时间段的准确性不太可信，而且我们无法确定93万年前的平均生育年龄到底是几岁。

同期文章指出，该“瓶颈”的信号仅在今天的非洲人群中最强，并且非洲以外的化石记录也提示，这种“瓶颈”可能为区域性而非全球性。当时的亚洲和欧洲还有其他人类群体，他们很可能代表了人类进化的附带分支。因此，我们应谨慎对待这一研究结果。

研究“千人幸存”的历史有何意义？

如果确有其事，我们的祖先是如何挺过那段艰苦岁月的？这项研究认为，在81.3万年前，人类祖先数量迅速提升了20倍之多。一方面这要归功于他们掌握了控制与使用火的能力；另一方面，气候条件也在那时变得更加温和。接下来，研究人员将继续探索这段特殊的时期，揭示如此稀少的人群是如何在这样危险、困难的条件下延续生命的。

人类祖先陷入灭绝危机，有可能产生哪些影响现代人的结果？“这一远古时期群体数量的衰减，降低了65.85%现代人类的遗传多样性，对人类生命和健康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能决定了现代人类许多关键表型的形成。”李海鹏表示。

他介绍，在长达11.7万年的时间内，人类平均可生育个体数刚过千，饥荒是个无法排除的假设。那么什么样的人能在当时的恶劣环境中生存？是否是他们能更有效地利用能量呢？他进而思考，如今人类肥胖率上升，又是否和相应的基因突变有关？“我们已经定位了相关基因，今后的研究会靶向遗传学上的改变。”李海鹏透露，如果这一假设成立，则证实全人类都对糖尿病易感，或许会颠覆长久以来人们对该疾病的认识。

在李海鹏看来，这项研究成果有着诸多“溢出效应”：有助于揭示肿瘤的演变，帮助揭开脑容量快速增长的分子机制的秘密……甚至，“千人幸存”的历史或许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最早实践。

人类从哪里来？数百万年间，各个人种之间是如何不断战斗、不断繁衍的？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身体强壮的尼安德特人为何最终走向灭绝？智人为什么要走出非洲？……在人类进化之路上，仍有无数个谜团等待着我们去解开。